■劳动报记者 郭娜 陆燕婷 摄影 贡俊祺
“以前我工资是35元一小时，现在50元一小时。”今年刚30岁的家政员宋龙美还有个身份，上海开放大学家政服务与管理专业在读学生。宋龙美说，“科班保姆”不但名字好听，还给她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工资涨了，雇主信任度也高了”。劳动报记者从开放大学了解到，从2012年试点家政服务与管理专科专业以来，累计招生2 320人。借着家政36条的政策“东风”，开放大学计划申报“家政与健康管理”本科专业，未来将形成一条中专、大专、本科一贯制的家政学历教育。
形成一贯制的家政学历教育
学习实现技能升级“科班保姆”底气足
宋龙美从26岁开始干家政，“那时候没人愿意聘用你，都说你 一个小姑娘肯定不行的”。宋龙美很沮丧。“我带教的老师当时正好在开放大学读家政班，就和我说你也来吧，读点书，有好处。”2017年秋天，宋龙美入学。
学校都学点什么？家政班专业负责人徐宏卓告诉记者，课程涵盖了家政服务的主要领域：保洁、婴幼儿照护、老年服务、孕产妇照护、烹饪、面点等技能类课程都在其中，能够满足绝大部分家政服务从业人员的技能要求。 技能上去了，职业素养也不能落下。“专业还开设了社会学概论、心理学、沟通与礼仪、营养学、法律基础等综合素养类课程。”
技能和素养都有了，何愁不被认可？“有了专业知识，和客户沟通顺畅多了。一说我读过家政专业，客户都认可，信任度更高了。”宋龙美笑着说：“我现在考出了母婴护理证，医疗照护证，这个书读得值。”受益于正规科班教育的不止宋龙美。服务于新西兰驻上海总领事家中的许彩荣也深有体会。已经干家政10多年的许彩荣说，市场上一般的家政员不缺，但要提高薪资，就得增强自身的竞争力。她在2014年到开放大学读书，毕业后还报了开大的商务英语本科。“没读书之前，我做五休二，5000块钱一个月，现在照顾一个4个月大的婴儿，8000元一个月”。
徐宏卓告诉记者，2018年，开大对271个毕业生进行了调研，在同上海市2018年第二季度家政行业指导价格的中位数相比，开大的毕业生平均工资涨幅在20%左右。
钱多了，雇主也满意，自身技能不断升级的“科班保姆”底气也越来越足了。
“大专班”累计招生2320人正计划申报本科专业
“国家出台的家政36条政策我觉得太好了。”在这个行业工作10多年的许彩荣对市场需求十分了解。“现在很多家庭需要高端专业的家政服务员，既能照顾好一家老小日常生活，又能辅导孩子功课，本科班出来的学生可以满足这方面的需求了。”许彩荣说。
“在国家出台政策之前，我们已经在考虑升级家政专业了。”徐宏卓表示，开大正在计划申报“家政与健康管理”本科专业。“这个专业有三个优势，第一，满足市场对于高层次家政管理人员的需求；第二，满足社会对于健康生活理念的需求；第三，充分利用上海开放大学现有家政、老年、护理等专业优势。”
徐宏卓说，这样，上海开放大学就形成了一条中专、大专、本科一贯制的家政从业者的教育路径，再配合“1+x”的证书制度，形成一体化的家政学历教育培养方案。
截至2019年春季，开放大学家政专业已经累计招生2320人，遍布全市17个分校，已有980名学生取得毕业证书。
“育婴师”最受欢迎 提升学历薪资涨2至3成
“目前来看，家政行业从业者的学历水平偏低，初中学历占比在70%左右。而高学历者愿意从事家政行业的，过去并不多。”上海无尘珠家政公司总经理胡海峰就曾就读于上海开放大学家政管理的大专班，尔后本科修读了教育管理学。“当时来看，其中60%就读人员为家政企业的管理人员，40%则为家政从业人员。以我们企业为例，目前仅招募过大专学历以上的家政员不过7、8人。”
胡海峰指出，从行业就业情况来看，高学历家政人员多数会选择从事母婴护理，而不太愿意从事养老护理，还需要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其中，普通话、学历高、涵盖学 前教育的“育婴师”岗位受到追捧。“一般来说，育婴师的收入约为6千元至1万元，平均收入在8千元左右。这比普通岗位要高出2千元左右，薪资提升20%—30%。”
从2012年开始，上海宛心家政就开始向上海开放大学家政大专班输送学员，一年30多个名额，平均学习时的年龄段在30至40岁左右。
“含金量”颇高的“家政36条”
综合型支持措施 聚焦培训、成本、保障和监管
家政服务业正是“小切口、大民生”的体现，中央有部署、社会有需求。目前，居家养老、康复护理、育婴育幼、烹饪保洁等多样化的家政服务需求呈现刚性增长，家政服务的市场总规模近些年均保持20%左右的增速。劳动报记者注意到，作为党的十八大后国务院层面第一个专门针对家政服务业的政策性文件，“家政36条”提出了10个方面36条“含金量”颇高的政策措施，鼓励采取综合型支持措施、全面提升家政从业人员素质，发展员工制家政企业。聚焦培训、成本、保障和监管，助力家政行业“起飞”。
“多年来，一直在呼吁的提高家政人员素质，改变家政从业环境等建议在《意见》中都被采纳了。”悦管家创始人李尉表示，“家政36条”可谓家政行业的“及时雨”。“家 政服务行业目前最需要解决的是用工定性的问题，家政人员95%来源于农村，这个近6000万的群体需要重新定义‘灵活就业’和‘家政服务’概念与范畴。”
“家政36条”指出，将支持院校增设一批家政服务相关专业，原则上每个省份至少有 1所本科高校和若干个职业院校开设家政服务相关专业，扩大招生规模，开展1+X证书制度试点。市场导向培育一批产教融合型家政企业，全国培育100家以上产教融合型家 政企业，实现城区常住人口100万以上的地级市家政服务培训能力全覆盖。政府支持一批家政企业举办职业教育，将家政服务列为职业教育校企合作的优先领域，打造一批校企合作示范项目，推动30家以上家政示范企业、50所以上有关院校组建职业教育集团。
新政还明确，未来，需提高失业保险基金结余等支持家政培训的力度，将家政服务纳入职业技能提升行动工作范畴，并把“灵活就业”的家政服务人员纳入培训补贴范围。
同时，加大岗前培训和“回炉”培训工作力度，对新上岗家政服务人员开展岗前培训。在岗家政服务人员每两年至少要得到一次“回炉”培训，组织全国30所左右院校和企业引进国际先进课程和教学管理体系，确保2020年底累计培训超过500万人次。
适应转型升级 发展员工制家政企业
家政服务人员构成复杂、流动性大、工作时间灵活多样，能够按照以前员工制界定的家政企业全国连1%都达不到，而且生存艰难。《意见》还提出，要着力发展员工制家政服务，并对员工制家政企业作了清晰界定。“家政36条”提出了，为适应家政行业转型升级的要求，发展员工制家政企业。
“家政36条”提出，员工制家政企业员工根据用工方式参加相应社会保险，大力发展员工制家政企业，明确员工制家政企业定义。灵活确定员工制家政服务人员工时，家政企业及用工家庭应当保障家政服务人员休息权利，协商确定休息或补偿办法。
对员工制家政企业实行企业免费培训，对符合条件的员工制家政企业按规定返还缴纳的失业保险费，为符合条件的员工制家政企业员工提供免费岗前培训和“回炉”培训。
强化财税金融支持 促进家政行业可持续发展
过去几年，家政服务行业年均增速保持在20%左右，但总体上看，家政服务业还处于供给不足的状态，特别是高品质服务存在明显短缺。商务部数据显示，2017年全国60多万家家政服务业营业收入为4400亿元。而家政公司的盈利能力则更弱，数据显示，2016年，家政服务业利润总额仅为248亿元。
“家政36条”重点强化了财税金融支持，如提高家政服务业增值税进项税额加计抵减比例；扩大员工制家政企业免征增值税的适用范围，明确管理相对规范的家政企业也免征增值税；开展家政服务“信易贷”试点；拓展发行专项债券等多元化融资渠道；支持家政企业连锁发展和行业兼并重组等。
随着这些政策利好的兑现，我相信未来一段时间里，主板会出现一批家政上市公司。”李尉表示。同时，在完善公共服务政策上，“家政36条”呼吁完善公共服务政策，改善家政服务人员从业环境，给予家政服务人员以职业化尊重。
“推进服务标准化，提升家政服务规范化水平。”李尉指出，“家政36条”中，提出了要健全家政服务标准体系，开展家政服务国家标准修订工作，推进家政服务标准化试点专项行动。推广使用家政服务合同示范文本，规范家政服务三方权利义务关系， 明确服务内容清单和服务要求，加快建立家政服务人员持证上门制度，政府通过多种方式，逐步实现统一为每一位合格的家政从业人员免费发放“居家上门服务证”。同时，发挥规范示范作用，促进家政服务业可持续发展。
